第七十六章 左右兼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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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韩常临河而劝,终于让完颜兀术改了决策,而大军一旦决定抛下辎重,尽情奔驰往西京而走,却是瞬间无法可制……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也意味着金军彻底放弃了与宋军作战的意图,而且扔下辎重下纯粹的急行军,本身就意味着马匹的倒毙率、士卒的非战斗减员率将大大提高。

见此形状,岳飞不敢怠慢,一面派部分部队渡河抢夺金军遗弃辎重,一面急速沿河追击,并不忘仓促去汇报赵玖与韩世忠,得知王德动向后,更是与王德发出联络,相约夹河追击。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金军冒着巨大的减员压力奋力奔驰,等到登封的时候,便遇到了耶律马五的接应部队,成功进入洛阳盆地。

这下子,韩世忠的设伏之策彻底告败。

这不是韩世忠没有尽力,也不是岳飞没有勤恳执行韩世忠的方略。

实际上,两人做的都没有问题,韩世忠并没有忘记西京这个口子,他已经在联络李彦仙试图在西京一带彻底驱除耶律马五锁住口子了,但到底是晚了一步。

岳飞的执行更是没得说,他甚至忍住了在汝河畔聚歼那四个猛安的诱惑。

问题在哪里呢?

很简单,宋军低估了鄢陵-长社一战的意义……他们既低估了金军对这一战的惊愕程度,也低估了这一战对自己人的振奋作用。

或者说,赵玖、韩世忠、岳飞三人本身都有点特殊,都有点脱离群众的,三人在筹备这个埋伏的时候,根本没有将心比心,弄清楚大宋官家亲自出现在战场上战而胜之,以及十五个猛安成建制的全灭,对金宋两军双方到底有何意义?

这可是金军第一次满万却反而被成建制歼灭!

什么事情第一次来的时候,都会让人慌乱的……金军自己是怕了,挞懒亲历此战,慌乱难为,干脆一走不复返,而兀术那些人虽然没有畏惧这个份上,但内心的惶恐不安却也实际存在,而这种惶恐使得他们面对着岳飞教科书式的迟滞与引诱时,不但没有中计,反而愈发警惕。

毕竟嘛,以前的宋军不是这样的。

而导致金军主帅兀术彻底改变方略的直接诱因,也就是南阳方面的主动追击,更是出乎赵玖、韩世忠、岳飞等人的意料,他们真没想到王德和呼延通能追过来。

当然了,这个时候反过来一想,似乎王德和呼延通不追过来也说不过去……虽然不知道南阳那里具体是何反应,但见到金军呼啦一下全消失,然后打听到赵官家在鄢陵-长社那一番听起来有点吓人但好像又做不了假的作为,南阳的吕相公又怎么可能毫无反应呢?

甚至,御驾亲征本来就是吕颐浩的建议。

当然了,韩常的出色判断和拔离速等人的警觉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不得不承认,金国崛起阶段,同样有大批出色的军事人才趁势而起,他们的战斗力并非无根之木、无垒之山……一句话,他们可以因为此战和眼下困境一时慌乱,但想要他们的战斗力和判断力极速崩塌,也不是一个现实的事情。

但不管如何了,随着金军主力在付出了近千的非战斗减员、丢掉了更多数量的战马后,完颜兀术到底是成功撤回到了西京,并与耶律马五汇合。

不过,即便如此,战事也不可能就此终结,因为几乎是兀术抵达洛阳的同时,李彦仙部、将王彦部派遣到东京保卫赵官家后的韩世忠部、岳飞部、乃至于王德部、闾勍部,便陆续汇集到了洛阳东面汜水关、南面登封、西面渑池一带,也就是传统洛阳盆地的外围了。

各部合兵一起,最少得有七八万之众,相互联络不停,在拥有圣旨、金牌、玉带三重加成的韩世忠的主导下,基本上从三面包围了洛阳,并不停缩小包围圈,很明显是在对数量多达四万有余的金军骑兵主力虎视眈眈。

这不是韩世忠吃了豹子胆,也不是他报仇心切失了理智,而是这些将领,乃至于远在东京的赵官家都知道——扔下辎重、抵达洛阳的完颜兀术此时必然会获知挞懒北走的信息,而挞懒既走,握有这么多骑兵却缺乏补给的这位四太子再怎么暴怒,却有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尽快筹集渡船,然后迅速渡过黄河,因为他已经无法在河南立足了!

金军渡河分兵断后之时,便是宋军再围过去狠狠撕咬一口的最佳时机!

正月将去,二月将至,受限于信息的传播速度,其他地方的金军、宋军或许还在冰火两重天……但正如《战争论》中提出的那个观点一般,主力会战决定了军事层面的一切,随着十余天前那场赵宋官家亲自发动并取得成功的会战,以及随后这些日子里宋军对那场会战战果的扩大,到此为止,最起码洛阳周边的交战双方都知道这一战到底是宋军守住了,金军被挫败了。

而且,这一战很快就要结束了。

于是乎,完颜兀术暴怒之余采取了最果断的方式,他毫不犹豫选择了以耶律马五为断后,然后全军及时渡河。

没什么可说的,宋军等的就是这支断后部队,在金军主力动用船队开始渡河的同时,数以万计的宋军开始从三面一起挺进洛阳……没有什么花招,也没有什么绝地反抗,等到宋军算准时机,最后集中兵力扑向北邙山北面的渡口时,金军在河南岸只剩下耶律马五领着一万人不到在此断后。

双方交战,重新上演了之前郑州一战的戏码,耶律马五先胜后败,损兵近三千后全军溃走。

但接下来故事的继续重演,却让韩世忠极为不爽利——耶律马五向西逃窜,借着马力居然成功在黄河上游的长泉渡与对岸接应的船队汇合,然后成功逃脱。

而耶律马五的成功突围,原因其实很简单,李彦仙失期了。

甚至,这个极受赵官家看重,实际地位恐怕与韩世忠、张俊二人齐平的方面帅臣不但是失期了,而且干脆是直接撤军了。

当然了,李彦仙不是在搞什么西军传统的恶臭,而是事出有因——陕州在黄河北岸的部分遭受到了金军西路军的强势攻击,而这波攻击中完颜娄室儿子完颜活女的旗帜也出现在了河东地区。

李彦仙必须要即刻组织接应自己在黄河北岸的部队,以防他们全军覆没。

毕竟,随着西路军的出现和东路军主力的北撤,此时的中条山周边,金军主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得知消息后,韩世忠也没敢再胡咧咧,恰恰相反,明白事情严肃性,而且更明白赵官家就在身后看着的韩良臣,一面派部队协助李彦仙部撤退,一面总领宋军全军,即刻沿黄河布阵。

二月初,一时间,自潼关至滑州,黄河两岸,宋金主力云集,隔河对峙的双方兵力总数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万。

这下子,赵官家都有点慌了。

当然了,韩世忠在布置防线的同时,即刻有言奏上。

他认为,天气已经转暖,厌恶南方温暖气候的金军并没有再度南下的欲望,也不可能在短期内重新筹措足够二十万部队南下的粮草,这次东西两路兵马的联动,很显然是都元帅完颜粘罕在得知挞懒战败逃回河北后,以都元帅的身份协调两路兵马,以求接应河南部队回撤的。

而现在,完颜兀术主力撤回,陕州李彦仙之前收复的河东土地被重夺,那只要南京、滑州方向的金军平安撤回后,眼下这个恐怖的对峙局面,就会即刻消失。

届时,这一场从建炎二年打到建炎三年,持续了小半年绵延了数千里的金军第四次大侵攻,也就正式结束了。

数日后,南京金军撤离、滑州解围,韩世忠的言语正式应验。

随即,河北的金军主力全线撤离,战争结束了。

而二月十五,随着收复了南京的张俊亲自引军来到东京‘护驾’,赵官家下达了新的旨意。

其一,乃是让各部各军,分发可做种子的军粮,以及部分淘汰军畜与各地官府,再由官府分给躲避战乱归乡的士民,抢夺最后的春耕时机。

其二,各军老弱病残,就地安置,以作军屯。

其三,让进发到五河之地的南阳、襄阳诸臣随诸位相公一起改道郑州河阴,随行押解的襄阳财货、粮帛,也一并转向河阴,各军安置妥当确保无碍后,也尽量往河阴汇集……他这个官家要在这里犒劳六军,论功封赏。

第七十七章左右兼济(中)

打完仗了,要论功行赏,要清点家底,要整编队伍,要总结教训,要决定下一步应对方略……有些事情急不得,有些事情缓不得。

而这其中,最明显,也最迫切的事情,便是赏赐和整编。

整编自不必说。譬如讲,将东京留守司全面整编纳入御营体系就势在必行,甚至说,在宗泽去世以后,这件事情已经成了赵玖心头头等大事,他必须要妥妥当当、体体面面的将此事处置好。但这件事情必然要触犯一大堆人的利益,是目前最实质、最严肃的议题。

至于赏赐,却是整编,乃至于往后一大串事情的前提。

虽说不大可能,可赵官家却绝不想落得跟种师中那般下场……仅仅是因为用来赏赐的银碗不够了,士卒便‘皆愤怒,相与散去’,然后种师中马上就败军亡身。

为此,早在宋军合围洛阳的时候,赵玖便发明旨,要求襄阳、南阳尽出府库浮财与相当数量的库存粮秣,以作军用。然后,等到战事一结束,河北传来消息,确定了过半金军就地散去,剩余往燕京而去后,赵玖便立即汇集军队、集中军官,准备论功行赏。

这些事情,乃是理所当然的,唯独河阴这个地方,有点不吉利罢了。

河阴位于郑州与孟州交界处,本身是这年头黄河南岸的重镇。不但同时挨着汴河与黄河,更是位于韩世忠之前布防黄河的中心点上。这个位置,从交通上来说,确实方便南阳、东京、西京三地军将、官僚、兵马汇集。

但是,方便归方便,这个地界闻名天下却是因为尔朱荣的‘河阴之变’……北魏王公大臣被屠杀了两千多人,史书中明确说到,‘河阴之下,衣冠涂地’。

从南阳、襄阳往此处赶的大臣们当然不至于疑惧到赵官家要搞什么大屠杀,但却不能不嘀咕赵官家别有用心或者心存暗示。因为此时,赵官家逃出南阳后的一系列操作已经显露无遗。而无论是那日出逃时将南阳、襄阳群臣一起蒙,还是到了鄢陵夺兵权时斧杀杜充,又或者御驾亲征亲自上阵,都让这些大臣们感到有些不安。

不过,随后闻得赵官家还于旧都,赠宗留守那首《青玉案》,多少让这些人放松了下来……因为这两件事情做的还是很有明君之态的。

其实,难怪这些人如此紧张和敏感,因为另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是,随着这一战以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结束,回顾赵官家鄢陵之战的战果,这些人虽然疑惧,却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抗的意思和勇气……用阎孝忠送别百官北上时的话来说,百官此番北上,似有‘项王破秦军,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之态。

当然了,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是受到了两位吕相公严肃批评的,因为官家和大家是一体的,而项王与诸侯将本就各怀鬼胎,是一回事吗?堂堂南阳府守臣,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团结的话呢?

于是阎孝忠就闭嘴了。

而不管下面的人如何胡思乱想,又如何勾心斗角,二月下旬,随着兵马将帅渐渐汇集,南阳襄阳的诸位相公、大臣也都赶到郑州一带,赵官家便毫不迟疑,即刻从东京出发,扬龙纛往河阴而来。

一路上,从东面赶来的兵马沿途汇集的越来越多,随行军将也越来越多,其余西面、南面的众人也都快马加鞭,为首官僚大臣军将,更是先行到达河阴候驾。

二月廿三,赵玖来到河阴。

到此为止,河阴已经聚集了七八万部队,数十名统制官,统制官以上的也有韩世忠、李彦仙、张俊、王彦、岳飞、王德、闾勍等将。

除此之外,吕好问、吕颐浩、许景衡、汪伯彦四位相公以下,御史中丞、六部主官、翰林学士,都省、枢密院、御史台、东京留守司各处也都到来。

便是内侍省与御前班直也在杨沂中和冯益的带领下护送吴夫人赶到,韩世忠的那位梁夫人也随行到来。

文武汇集,一部分人本在御驾方向且不提,这日上午,河阴这边的文武自是在四位相公的带领下,合于一处,出城沿汴河相迎……而因为官家早前有旨,却只是出城两三里,并未远迎。

得益于此,韩世忠甚至有时间在此处搭起草棚,稍作布置。

中午时分,御前班直副统制刘晏便引骑兵先至,然后远处龙纛出现。随即,大押班蓝珪又亲自先行至此,传出口谕,大意是今日路边相见,文武百官一概免礼,待明日宴席再行大礼,而年长者、六部主官以上文臣、统制官以上武将俱可安坐静候……而等众人稍微按资排辈坐了下来,不过片刻,那稍显陈旧的龙纛便在王彦、张俊二人亲兵护送下来到了跟前。

龙纛立定,张俊、王彦二将亲自披甲执锐引各部军官左右先出,接着,束着牛皮带、穿着一套明黄色御阅服(从东京皇城里搜出来的破烂旧货,便于骑马)的赵官家便打马而出,身后则是之前随侍的那几位臣子,还有东京留守司的副留守权邦彦、判官推官等一干人。

见此情形,虽不用大礼,但文武百官依旧本能起身,一面想着该怎么面对这位官家,以便操弄即将到来的戏肉时,一面却准备在吕相公的带领下,与官家问安。

孰料,吕好问引百官刚刚布阵,未及言语,坐在马上未曾下来的赵官家便忽然肃容扬声以对:

“且不用行礼,朕有几件要事要先与相公们速速议下大略……”

周围人措手不及,慌乱不已,便是跟着赵官家来的张俊等人也面面相觑,几位相公虽然养气功夫极佳,但闻言也是各自凛然,心中暗叫不妙——因为这本是南来的文臣们最担心的,他们最怕官家恃大胜之威,强加事端。

“张资政的事情之前在南阳便已经有了议论和追封,便不再多提了,但宗相公之前独守京城,一力维持,功劳甚大,如今死国,又可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以为当谥号忠武,追封王爵,以示哀荣……”赵玖面色严肃,缓缓相对。“四位相公以为如何?”

吕好问四人面面相觑,也是无奈,甚至之前涌起的某种反抗欲也瞬间低落了下来……这种事情能反驳吗?而且为什么要反驳呢?反驳赵官家追赠一位宰执?他们也是宰执好不好?

或者说,就算是他们中有某人觉得忠武这个谥号太高了,心里有点小妒忌,但能在这个场合说不行吗?甚至阴损一点,两位枢密副使还等着这事速速了断,赶紧提正呢!

妒忌,也只该远在东南尚且焦头烂额的李纲李公相来妒忌,他们不需要,也来不及妒忌。

于是,在身后三人大略点头后,吕好问当先拱手相对:“官家所言甚是,宗相公之功,之德,之迹,足配忠武,也当追封王爵。”

赵玖微微颔首,望着身前乌压压的人头,继续言道:

“此事劳烦诸位相公了……还有一事,此战牵扯甚广,无论文武守臣、军将,俱当早早计算功劳,分发赏赐,提拔任用,还望都省与枢密院速速计量清楚,尽量在此地做个了断,莫失莫妄。”

这句话更是理所当然了,根本不用回头去看身后其余三位相公,吕好问便赶紧俯首表态:“官家尽管放心,臣等在此,已经在加急计量了……”

赵玖微笑以对,继续言道:“说起计量功劳,统制官及以下转任加封倒也罢了,统制官以上,各路帅臣、大府守臣,朕却当有一番大略言语在前,以免将来有争功之语……”

吕好问微微一怔,脱口而出:“官家请言。”

“其实也简单。”赵玖继续微笑朗声相对。“朕以为,此战之中,非韩世忠扼长社、陈规守南阳,局势便已不可挽回,何况韩世忠出长社后另有统筹之功……此二人,当居功一等,陈规当以兵部尚书兼开封府尹,韩世忠当以少保再加一镇节度使!尔等计算功劳,不可使此二人赏赐落于此等!”

就在四位相公身后位置的陈规和韩世忠齐齐呼吸一粗,继而难掩喜色,陈规也不是个正经进士,韩世忠更是个粗人,如何会遮掩?

而吕好问等人虽然因为赵官家忽然说到了如此重要之事,以至于心中俱是一突,但出乎意料,却无人有任何反驳意图。

因为从公心上来说,陈规、韩世忠作为此战文武功劳第一,并没有多少可说的,他们在战前也本就是宰执之下地位最高的文官守臣与武将帅臣……而从私心而言,宗泽去世,枢密使空缺,本该是两位枢相中的一位成功上位,然后继续维持御前东西二府四个相公平衡局势的。所以,他们之前其实是有点担心陈规这个人会借此战强行入局的。

开封府尹,当然是个好差遣,天下公认的好差遣,却多少不是宰执……陈规这厮,小家子出身,浑不知自己被官家卖了吗?

而一念至此,四位相公非但没有反对的理由,反而有些觉得赵官家此番安排很得他们心意,甚至有示好之意……不过,大家都是熟人了,赵官家是什么人几位相公也都有点门路了。

所以,这几位相公准备接下赵官家示好之意后,警惕之心也愈发大作,以防接下来赵官家会借此大胜之威,强行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就在吕好问将要应声之时,赵官家却直接继续说了下去:

“陈、韩之下,若非李彦仙进取河东,隔断东西战场,彼时人心便已沮丧;非马扩力战金军于河北,彼时便已措手不及;非张俊临南京,扼亳州,东线便已全坏;非岳飞、王彦二将奋起,助朕诛杜充、起鄢陵、攻挞懒,此战绝不可逆转……此五人,无节度使者,当加节度使,有节度使者,当加少保,以示恩宠!”

四位相公面面相觑,依旧没有言语,因为这个事情听起来,更像是强行给几个武将定调子。

非要说不妥,那就是赵官家似乎想强行抬举那个什么才二十六七的岳飞,然后凸显河北义军的感觉,所以只要张俊、李彦仙二人不闹,王德没有不服,那就应该没有问题。

实际上,立在韩世忠身后的李彦仙和骑马立在赵官家身侧的张俊并没有什么多余废话,王德在远处也没吭声……待见到这一幕后,四位相公几乎全都醒悟,今日赵官家的确是恃威而行,但却不是针对他们几位相公的,恰恰相反,是针对这些人的,甚至有卖了陈规,要四位相公们替他压一压这些毛病一堆武将之意。

只不过,现在看来,官家鄢陵那一仗确实厉害,根本不用他们几个相公敲锣而已。

“最后一事,朕思索再三,既然还于旧都,宗留守也已经逝去,那东京留守司便不必专设,而东京留守司诸军与陕州、西京等各处兵马,当统一整备,归于御营。”

赵玖将目光从韩世忠身后、岳飞身前的那名武将身前收回,稍微放下心来,便继续扬声宣告。“东京留守司大约统编为御营前军,以岳飞为都统制,西京、陕州部队大约统归于御营中军,以李彦仙为都统制……你们谁人可有什么言语?”

大部人保持了沉默,但吕好问吕相公在察觉到自己被谁拽了一下衣角后,还是即刻出列相对,言语从容:

“好教官家知道,东西二府,都觉得此事甚为妥当,没什么言语!”

没人在官家和宰相之间插嘴,所以片刻之后,确定无人反驳后,赵玖微笑如旧,颔首不及:“既如此,咱们入城吧……辛苦诸位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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