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为尘为己

“谢明，你这次好好打，赢了的话，你三天都不用上场。”

看着一脸横肉的老板眼中带着嗜血的眼神，用兴奋的表情说这句话时，哪怕程攀不知道角斗场中是什么情况，也能从这副残忍戏谑的表情读出什么。

从幽暗的通道走出后，在一阵刺眼的阳光后，巨大圆圈形状的角斗场上坐着一群穿着华丽的年轻人。

看似热血的高呼，一个煽动性的语言响彻全场。

“下面有请261场不败的快剑手登场。”

随后邪恶的语气说道：“我们的快剑手，不愿意杀人，所以我为他准备了一点特别的场面。”

十个石门张开，十个不同的妖兽从石窟中跳了出来，然而一阵铁链被拉直的铿锵声，将妖兽跳跃的身形制止了。

肌肉的力量被先天能量纹路覆盖的先天材料——寒铁铸造的铁链拉扯。

十个固体顶峰的妖兽，而且是被喂了药的特殊妖兽。

看到这种场面程攀有些无奈，有时候真的无法维持不了心如同尘动。

十天前，当程攀再次结束一天角斗的时候，角斗士老板早已等待着程攀带着笑意地说道：“谢明下一场和人打怎么样，这样我给你奖励翻一番。”

程攀斩钉截铁说道：“我不杀人。”

角斗士老板似乎早料到程攀如此，张开了一个契约蛮有准备地说道：“这个是谢露的命令，世界上用钱做到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何必呢，来到修炼界还有什么道德洁癖。”

法力契约上传来谢露的命令的语气。

看完之后程攀摇了摇头说道：“她的确是动用了对忠诚者的最高命令，但是有时候，我不愿意，你终究无法取得你想要的结果。”

角斗场的老板胜券在握地说道：“我只是通知你做好准备，不要很快就死了，场次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镜头切换到五天前，整个角斗场的观察台上，一大群想看血腥暴力场面大少爷高声齐呼抗议。

这场人对人的角斗，异常的无聊，连续五场没有任何鲜血溅射，来回躲避的程攀将赛事拖了到一方力竭为止。

不愿意做，就是不愿做。

如果现在程攀还处于一阶以下，无法决定自己物质化学能量身躯存在，在这种环境下，程攀会厮杀，但是现在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隐藏只是等待。

等待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可以随波逐流，但是某些底线，程攀身为自己的底线，怎么能受他人情绪想法左右，大不了就是让这具化身阵亡。

为自己想而隐藏，而不是为隐藏而无限制忍让。

连续五场不杀一人，甚至连剑都不出，漫长老鼠捉耗子的戏码，让角斗场的老板愤怒了。

所以报复来了，十个妖兽。

看着巨大妖兽的獠牙滴下涎水，程攀觉得自己今天是否应该被杀死，彻底断掉这线。

程攀终究否定了这个选择，这条线还没有到最后完蛋的时候。

感受角斗场上所有带着嗜血兴奋期待的人，这一双双被崩溃情绪左右的双眼，程攀说了一句在场所有人莫名其妙的话：“即使我现在愿意打开心扉和你们心连心，你们也不会听，也只有力量对等存在才能影响你们固有的思维，你们的命运们我现在如尘终究是敲不开，还是等待大潮到来吧。”

“快打！和野兽聒噪什么，老子压了五百块灵石在你身上！”场上所有人似乎将程攀看着野兽所说。

“开始倒计时，5，4，3，咔嚓！”有意渲染疯狂气氛的老板没等倒计时结束提前放开了野兽锁链束缚。

一阵嘶吼中，巨大的野兽冲向中央渺小的人，似乎渺小的人被撕碎的命运已经注定。

这一刻在场拥有复杂思维的存在，在这一刻有着畅快的嗜血感，有着俯视生命消亡的高高在上的情感，有执着于输钱的懊恼，至于角斗场老板眼中流露的是对不听话角斗士华丽送葬的畅快感。

这一个个剧烈波动的情绪都是同样的特点，都是受到所见所感的外界景象而决定自己的程序，程攀知道自己现在被撕碎，这些思维情绪会按照现在的套路发展，程攀要是一剑斩杀所有妖兽，同时一剑击破防护罩剑锋指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些狂乱的情绪立刻回骤然转折变成恐惧。

按道理程攀在面对这些外来情绪，会针锋相对的产生愤恨等负面情绪。

没错，现在的程攀的固有思维，按照情感程序形成的思维，的确有愤怒爆发的冲动，但是这些情绪都不是受到程攀最终变量最新干扰形成的情绪，在程攀自我决定了一切。

现在的程攀感受到在场一个个最终变量，受到固有思维，也就是命运的束缚，对这些最终变量只是感受到悲哀。

一种明明在空间上非常近，但是无从改变的无奈感。

想要这些被崩溃思维情绪包裹的最终变量觉醒，思维注入强大的海量信息新世界观，并不可取。

解放最终变量，而不是随意揉捏最终变量周围的思维痕迹，但是也许让他们重来，一切思维消失重新转世，重新引领是一个好方法。

但是这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杀人。

最终变量无限可能，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他们会不会觉醒，程攀自认为没有让他们重新来过的权力，恐怕也只有文明大潮淹过来方能涤荡一切混浊。

不过现在程攀不想断掉谢明这条线。

巨大的灵气骤然涌入程攀体内，二阶电子层流淌能量的纹路，或者用本土词汇可以称呼为经脉，快速形成。

三阶是什么？对身躯有着强大的决定性，跑到仙侠世界就算没有灵根，照样可以在体内自造的那种。

区区一个先天，在程攀这种知识储备远远超过主神试炼者存在面前比吃饭喝水还容易，甚至用不着心灵之光乍现。

如同主神直接注入力量一样，一个完整的能量体系在谢明体内形成。

刹那间晋级，一剑挥出如同繁星点点，庖丁解牛一样切入妖兽肌肉组织微微的结缔缝隙处。

一个个神经元被切碎，前一刻还凶悍的妖兽，在扑上来的半空中眼中就失去了神色。

先天，看似战斗中突破先天，如同小宇宙爆发，走了狗屎运一样晋级的先天，赌输的人臭骂，赌赢了的人被巨大的欢喜冲击的不能自禁。

角斗场满脸横肉的老板还带着残忍表情，眼中却变成不可思议的僵硬。

大部分人以为这个是运气的时候，程攀这个绝对不是运气。

人体量子现象和物质精密联系，放在摇篮位面这是庞大的数据库，一步步计算。

精神力的量子现象和发射能量体系的连接，身体上每一个神经元，每一个肌肉组织激发高能的联系，被数据模拟的完美无缺。

计算，设计，高等智慧在宇宙扰动的手段。

看到自己的战果——倒地一片的野兽，程攀微微的皱着眉头，“刚刚还可以做的自然一点，现在的场面似乎还是震撼人心了，到底还是受到外界对思维的干扰，有些激愤了。”

当然现在却出现了一个难题，程攀现在的岁数不超过三十，却晋级先天，隐隐达到了陨星派的某项指标。

在场的所有人明白，这个少年已经不应该在角斗场中了。

二十岁晋级先天，不应当被固有的一切奴仆，契约束缚。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非常特殊，因为程攀不属于紫光界，属于光荣帝国的忠诚者，任何契约上的束缚，比不上心灵上的束缚，光荣帝国不允许紫光界内其他势力干扰帝国贵族财产。

没错，程攀现在是财产，忠诚者无私奉献的属性，让光荣帝国的贵族将其视为最重要的财产。

死士难得，像程攀这种二十几岁晋级先天的存在，只要稍微展现资质，在没有晋级之前都会被重点培养，怎么会放到角斗场中。

晋级后的程攀被请入了一个良好的楼阁中，至于麻烦已经上报至陨星派的分守于此的执法部门。

还在和男朋友风花雪月的谢露，似乎没有想到带来的那个谢明，还会掀起什么波澜。

在她的意识中，谢明现在是赚取灵石的消耗品。

反正是自己那个哥哥的财产，一个忠诚者死掉，再培养就是了，反正自己哥哥还年轻。

每一个贵族一生不经历几波忠诚者的轮换，忠诚者死了并没有什么，培养皿中补满数额就行了，如果让谢云明白自己妹妹这种崽卖爷田心不疼的心态，恐怕就要勃然变色。

对谢云来说，虽然忠诚者死了一个可以重新培养，但是培养一个可是需要漫长的等待。

修炼文明中后期，高手哪一个不修炼了很长时间才修炼有成，而且一个优秀修炼快的忠诚者极端难得。

消息优先传到不是谢云那里，而是谢云的母亲安雅这里，作为月华峰的弟子，谢云早就修炼到凝核后期，对于自己女儿的淘气行为，她都是心里有数的。

对于谢云和谢晨，安雅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但是长时间和谢露在一起，面对这个似乎是过去自己的小女孩，安雅难得流露出母性。

原本发往光荣帝国的通知消息，被安雅随手扣押下来。

这个美女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无所谓地说道：“吃贝壳嚼到珍珠，我这个女儿还正是好运啊。”

程攀现在从灰尘的命运中摆脱出来，现在可以说是珍珠，但是珍珠依然是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