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随心诸姓 逾界灵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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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阁的内部结构,是非典型的南国商家模式,即不是一家独大,而是多姓共举。

内里处于主导位置的三大姓,即雷、荣、白三家,占据最多的资产,每一家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故称为“主姓”,雷铜则是雷家新一代的抗鼎之人。

稍微逊色一些的,又有沈、叶、谢、乔等姓,此外,还有在漫长岁月里,从面吞并、依附过来的吕、何、丘、符、涂山等大族。

除了雷、荣、白三姓,自随心阁兴起之后,再无移易外,其余各姓都是沉浮不定,竞争激烈,就在此劫初,原为“主姓之下第一”的沈家,便是急速破败下去,族人纷纷从重要位置上退离,被其余各家瓜分。

范陵容对此“诸姓齐争”的格局,向来不看好,她觉得,随心阁能够屹立南国数劫而不倒,靠的绝不是诸姓竞争产生的动力,而是其核心层“令出一门”的权威和高效。

随心阁看似激烈的竞争里,各姓之间,长年联姻,血脉混杂,内外难分,总能留几分情面;又有“主姓”始终在上镇压调解,使诸姓“争而不乱”;最关键是在主姓之上,还有一个“太老阁”,为各家耆老合议之所,其中自有一套独特的议事机制,以及无可置疑的权威,“阁令”一下,诸家无不凛然遵行。

至于拒不遵行的后果,岁月长河中,已经湮没的三十余家外姓,可为前车之鉴。

当然,耆老合议之制毕竟还是略显古板僵化,反应相对来说,比较缓慢,这就需要各个家族竞争的活力来补充。

这样的随心阁,就成为了一个经营领域广阔到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虽然在每一行都未必是最拔尖的,但综合起来,互通有无,却有着可怕的影响力,且抗打击能力相当之强,几次低潮期,都能重新振作,至今仍是此界举足轻重的大商家之一。

范陵容当然羡慕随心阁的堂皇大势,但也知道,古往今来,能有相近成就的类似商家,一个也无,随心阁本就是特例中的特例,羡慕是羡慕不来的,况且,身处此间,古板沉重、上下掣肘的氛围,也非她所欲。

便在这微妙的心理中,前方阴影横过,却是一艘接引船,万化舟范围广阔,本来就是“腹藏千帆”,又有阵势盘绕,若无人指引,困死其中,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船头上早有管事挥手送出一架云桥,同时笑吟吟地道:“范东主远来辛苦,请这边来,雷少东已设宴……”

范陵容看他一眼,虽有云桥在前,却视若无睹。

管事的笑脸便有些发僵,正要再说,旁侧欸乃一声,一艘富丽华美的画坊从暗雾间出来,切入接引船和范陵容之间,有人从舱中出来,亮声道:

“可是陵容姐姐,清慧在此。”

接引船上的管事,见了此人,不由得一缩头,下面什么话都顾不得说了,范陵容依旧不言语,却是举步上了画舫。

舱中出来的清慧,却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肤色白晳,细眉杏眼,扑闪间甚是可爱,见范陵容登船,便靠过来,极亲近地挽着她的手:“陵容姐姐远来辛苦,快进去喝口茶,要说我们才等你很久了呢。”

回头就对那管事喝道:“你给铜郎君讲,陵容姐姐由我接走了,让他别再打那些鬼主意!”

管事呐呐不敢言,清慧乃“三主姓”中白氏之女,貌似天真,却素以喜怒无常著称,若真违逆了她的意思,被当场打杀了,也没处诉冤去,可办不成事儿,雷铜那里,难道还能轻饶了他?

正头大的时候,远方高阁之上,忽有一道深紫光芒透下,在雾气中散射开来,形成一片光晕,洒在范陵容身上,连白清慧也给沾了一些。

白清慧为之大怒,面向高阁喝道:“雷铜,你干什么!”

这次没人说话,可高阁之上,又飞起两道光芒,却是直接有人下来:“好叫清慧姑娘得知,那边传来消息,范东主与鬼厌独处了快一个时辰,想那魔头手段阴狠,前些时日更是染化了万千生灵,化为他的天魔眷属,就怕留了什么手尾在此。雷少东便想着消除后患,也是为了范东主以后方便。”

说话这个瘦长脸,吊死眉,面色发青,却是笑容可掬,另外还有一个美貌妇人,遍体绫罗,满头珠翠,极是娇艳,手中却持一柄尺半乌鞘短剑,眸光只落在范陵容身上。

瘦长脸是雷铜很得力的一个亲卫,名唤雷义,他向白清慧躬了躬身:“丘师妹所持诛魔剑,乃是论剑轩亲制,刺探魔识魔种,最简单不过,清慧姑娘应是知道的。”

白清慧小脸板着,哼了一声:“你人刚刚已经放了‘紫华伏魔罩’,还不够吗……”

雷义还未回应,旁边丘姓美妇微微一笑,竟是直接将短剑拔出,便听“锵锒”一声震鸣,剑气纵横,范陵容眉头皱起,看着剑气从颊侧掠过,扫下一缕青丝,却是动也未动一下。

丘姓美妇眸光一转,看那青丝切口,以及剑刃处,随即收剑:“剑过无染,这便够了。”

白清慧气得跳起来:“丘佩,别以为你做了雷铜的相好,在阁中行事便能肆无忌惮!”

美妇莞尔一笑:“清慧姑娘嘴下留情,奴可是有夫家的。”

说着,她向范陵容略一欠身,身形飞纵,又上了远方高阁,不给白清慧进一步发作的机会。

丘佩此女,是公认的面厚心黑之辈,可她又是依附大族中丘氏之族女,身份特殊,就是白清慧这样主姓的身份,也不能随意处置。雷铜派她下来,自然就是窥准了这一点。

白清慧狠狠跺脚,可这个空当儿,连雷义都跑掉了。她只好气呼呼地拉着范陵容往里走,嘴里还嘟哝着“绝不放过她”之类的话。

看着眼前一幕,范陵容心中冷笑,与白清慧先穿过舱口珠帘,在滚珠脆响中,见了一直在内,却未发声的那位。

她招呼道:“慕容仙子安好。”

舱中女修正站在案几前,微笑看来。

她身披素袍,手持一书卷,弯弯的眉眼,不见一丝锋芒,如和煦春风,又有一些端守礼节的距离,给人以书香气的印象,但范陵容深知,这不过是她现在希望人们看到的形象。

早半年前,范陵容便与这位女修接触,可时至如今,看到她时,却总觉得那秀美绝伦的面容之上,似蒙着一层烟气,迷迷蒙蒙,辨识不清,便如她名字一般:

慕容轻烟。

白清慧见面就大发娇嗔:“轻烟姐姐,刚刚雷铜那厮无礼,你也不帮忙!”

慕容轻烟放下书卷,先对范陵容颔首示意,然后才温和开口:“我如何帮忙?”

“哼哼,姐姐你只要说一句,铜郎君好生无礼,若不将他惩治了,蜃楼份额,就没雷家的份儿了……荣老太爷和我家老祖宗,必定举双手赞成!”

慕容轻烟为之失笑,那温婉的笑容,便像是一位长姐,对着调皮的妹妹:“然后,你我双方之议,便在雷祖一力反对下夭折了,可对?”

“哪有啊!”

白清慧猛摇头:“没有轻烟姐姐你这位大巫,雷家凭什么去蜃楼抢地盘?到时候不说我家和荣家,就是其他几姓都能一人一口唾沫,淹了他们的祠堂!”

蜃楼这一处洞天福地,乃是东海碧落天域之上,最引人向往的去处之一,海商会计划设立的海鸥墟,也要借此地的“人气”,但也只是“借用”而已,除了论剑轩、罗刹教、飞魂城、半山岛这四个宗门之外,再无势力能染指此处。

而这其中,论剑轩以其超级门阀的地位,占据了固定的半数份额——也就是每次进入蜃楼的人数。其余五成,则由其他三个宗门瓜分。

剩下这五成,可不是死数了,每次蜃楼开启之前,罗刹教、飞魂城、半山岛都为此争得你死我活。

这里面,罗刹教背靠罗刹鬼王这位神主大人,一贯强势;半山岛实力最弱,可有地利之便,也能维持一定的份额;至于飞魂城,有洗玉盟在后面做支撑,偶尔拿出几个名额,足够表现出强势地位,有时更要在罗刹教之上。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飞魂城竟然舍了洗玉盟内的盟友,交结“外援”,主动提出与随心阁合作,分出几个名额来。

随心阁着实有些喜从天降的意思,蜃楼之份额,固然对经营没有太直接的帮助,但洞天秘府的吸引力,是任何人都难以抗拒的,而且相对于蜃楼份额,飞魂城提出的条件,多是一些贸易上的要求,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之事。

这样虽然会短时间内让出许多利益,可对随心阁来说,财富是永远挣不完的,而蜃楼的份额,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而且,在海商会强势发力的现在,多一个强力盟友,总是好的。

慕容轻烟是飞魂城夏夫人的义女,又是此界知名的灵巫。灵巫又称逾界使,可在各个虚空世界中来去自如,就是蜃楼这种独立洞天,只要坐标明确,也挡不住她——在无人干扰的前提下。

故而,慕容轻烟此番“受邀”而来,就是针对来年蜃楼之事,代表飞魂城,与随心阁达成共识,也帮助随心阁在此事上准确发力。

另外……

此间自有侍女上茶,然后悄然退出,范陵容刚持了一杯暖茶在手,那边白清慧与慕容轻烟说笑几句,忽地想起了什么,以拳击掌,发出“啪”声脆响:“对了,铜郎君心眼儿小,说不定又要使坏,不过呢,陵容姐姐你少安毋躁,且在这儿歇着,我先下手为强,找人对付他去。”

说着便兴冲冲地掀帘出去。

范陵容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更不会阻止。

飞魂城与随心阁达成的协议中,有贸易的内容,有针对海商会的内容,而比较独特的一点,是要在南国找一个“支点”,拓展飞魂城的发展区域。

这是要在南国敲钉子的行为,以巫门和论剑轩素来的关系,飞魂城若堂而皇之地过来,下场可以想见。自然要寻找一个代理人,目前,作为飞魂城的特使,慕容轻烟选择的就是范陵容和她的龙心堂。

至少白清慧是很明白这一点的,她离开画舫,其实是给二人留出交流的空间。

而在今日之前,甚至就在几刻钟之前,范陵容当局者迷,还以为和慕容轻烟的协议是“私相授受”,对之小心翼翼,惟恐他人知晓,现在看来,不免可笑。

舱中只剩两人,一时间反倒安静下来,范陵容轻抿香茶,考虑接下来的说辞,如今形势大变,她的立场不同,自然要有调整。

慕容轻烟却先开了口,她眸光清澈,落在范陵容洁白的额头上:“我昨日神游,遇北地九玄宗万俟上师,他托我向鬼厌先生问好。”

范陵容低垂眼帘,似乎没有因为慕容轻烟的话,产生任何反应,但她手中茶杯内,微波荡漾。

万里开外,余慈讶然。

这……露馅了?

要知栽植魔种,固然极是隐秘,但在此风声鹤唳之时,只要肯下工夫,许多方法都能察验,当时论剑轩封锁远空城,主宰万人生死,便靠的是辨魔之术。

可一旦真假置换,鸠占鹊巢,隐藏在神魂最深处,为七情六欲、情思执障遮蔽,便等于是病入膏肓,从外面反而更难查知。就像当年他以照神铜鉴的星芒,侵入灵犀散人神魂最深处,取其元神而代之,就是大黑天佛母菩萨那样的大神通之士,一时也没能揪他出来,论剑轩那种急就章的办法,就更是想都不用想。

由此思忆当年上清宗由鼎盛之势,百多年就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与此天魔手段实有脱不开的干系。

想要破解这一手段,除非由那些大神通之士,专门施以直指真性的法门,自然什么都瞒不过去。

另外就是早发现:这强行以假换真的手段,极伤精元魂魄,比那些最阴损的采补之法,也不稍逊。这勉可算是一条线索,若是心有定见,或能及早应付。

照常理而言,慕容轻烟应该是发现范陵容精气亏损,由此抓到蛛丝马迹,但灵巫神通,秘不可测,就像是什么“昨日神游”之语,实是匪夷所思。

九玄宗,万俟上师?

他一时想不起是谁,可范陵容已轻声回应:“九玄魔宗,万俟无明?”

是他啊……

结合着鬼厌记忆,余慈总算想起来,万俟无明是北地魔门之中,九玄魔宗的一位强者,也是六欲天魔的层次,鬼厌在北地时,曾与之有过数面之缘,似乎还从此人手中得了些好处。

只是,这声招呼,又是什么意思?

慕容轻烟微微笑着:“鬼厌先生在南国一举破关,直入长生,魔门中人多有景仰,也多惊异。万俟上师便道,期待先生在圣典之真名,落在他那一支。”

圣典?余慈捕捉到了这个名词儿,突然便是醒悟。

只可惜,与那万俟无明没有半点儿关系。

想那北荒之北,有无量地火魔宫,魔宫中有一圣典,为元始魔宗圣物,但凡魔门弟子,都要在圣典上留下真名,至于其中有什么深奥之处,非他所能领悟。

听慕容轻烟提到圣典,余慈第一时间想到的,还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所谓的“圣典真名”。

传说那圣典深邃无尽,奥妙无穷,对亿万魔门修士,都有反应,几无例外。根据余慈这半桶水的神主经验,圣典留名,大约就是魔门弟子与无始魔主之间的感应之类,某种意义上,也就是“真种”和“魔种”的关系。

可如今,鬼厌的真种,已经被余慈分化出来的念头完全替代,就是进入真人境界,仰仗的也全是余慈的底牌,与元始魔宗几乎没了联系,这种情况下,圣典之上,怎么可能还会留下鬼厌的真名?

便是以前留下的,也应该抹掉了才是。

他检索鬼厌记忆,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魔门弟子已经叛了魔主,二便是已经死得干净。

可从常理看,若是前者,鬼厌必将受魔主厌弃,就是一时不死,也要修为跌落,绝不可能一举迈入真人境界;若是后者,更不可能有近段时间,纵横南国,让论剑轩也头痛恶心的这种活跃。

当然也会有人想起“夺舍”之事,不过这种粗暴的方法,比之神主法门,实在是天壤之别,单是排异反应以及法门差异造成的影响,已经能够抹消相关的可能性了。

那么,那些对圣典保持着关注的魔门大佬们,又会是怎么一个想法呢?

无论是余慈、鬼厌还是范陵容,都想不出其中关键。

思忖片刻,范陵容抬头,看了慕容轻烟一眼,放下茶杯,略一躬身,道:“还请慕容仙子明示。”

她这种做法,就等于是承认了与鬼厌的关系,暴露了立场,但那又如何呢?

余慈对龙心堂没有什么必得之心,让范陵容过来,也是因为她记忆中出现了慕容轻烟这位熟人,还涉及到飞魂城,才让她来探一探虚实。

坦白说,见面之后,余慈是很有些失望的。眼前这位美人儿,与他记忆中,擎着水相鸟,温文笑语的故人,差别实在太大,就是与南松子交战时的形象也不尽相同。

或许是过往记忆总是不知觉地自我美化吧,这种落差导致他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不免有些失落,对这边的事情,最后一点儿兴趣也消失了。

他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范陵容。

一个已经被置换出真种,完全被魔种控制的人,又有什么可失去的?

这给了女修一点儿罕有的从容不迫之感。

范陵容与鬼厌、与当年的灵犀散人都不同,虽然三者的意识不同程度被保留,但由三方元气重塑的鬼厌,只是一个复制品,更像是傀儡,只是作为分化念头的容器存在。

灵犀散人有着自我意识,但却在深层意识里,受神意星芒的控制,等于是活在一个不由自主的幻梦中。

至于范陵容,除了“真种”,余慈再没有拿走她任何东西,也没有刻意地控制她,所以,这位龙心堂的女东主,非常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这种情况下,她心绪低落是自然的事,却能克尽“本份”,清楚明白地表明立场——那就是“鬼厌”的立场。

“鬼厌”有兴趣,她就应该表现出兴趣,“鬼厌”不重视,她也没必要多费心力。

做到这一切,她在“鬼厌”眼中,就是有价值的,也许还有希望,去完成自己的追求,这是聪明人的选择。

看着范陵容安寂无波的眼睛,慕容轻烟却是在微笑中,重新持起书卷,无声翻了两页,递给她看。

范陵容接书卷在手,视线一扫,便知这是一部普遍刊印的地理志,以墨香书卷的形式,满足一些不喜用玉简等快捷之法,而愿意慢慢读书的特殊人士的需求,所以此书文字古奥典雅,甚是优美。不过,范陵容只看中里面的一段话。

那是一段介绍北国风土人情的文字,却有一些语句,牵扯到魔门某段公案,是说十余劫前,一位已经站在魔门最顶峰的自在天魔,突然叛出门户,与原先的同门大战于大海冰川之上,使北海为之鼎沸,最终陨落,留下遗迹云云。

此后,文章又发了几句议论,多是玄之又玄,可看在范陵容眼中,却感觉到最深处的魔种跳了一跳。

那是万里开外的“鬼厌”,有所触动。

正牌鬼厌的记忆,像是春日融化的冰雪,艰涩开河,缓缓流淌。

在魔门内部,从古到今,都存在着一个微妙的矛盾。

魔门修士自迈入长生路开始,便是依靠元始魔主,才能获得超越同侪的力量,这就使他们的修行和成就,永远和元始魔主挂钩,而失去了魔主垂青的后果,当年柳观的狼狈模样,也足以为前车之鉴。

但当其中一些杰出之士,到了某个境界,往往又对这种“不由自主”的状态不满意,自觉或不自觉地,想找到一个摆脱的办法,像无量虚空神主,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但绝不是唯一。

作为魔门修士,鬼厌对其中情况,略有耳闻,但因为当时层次不够,又是只彻头彻尾的蠹虫,故所知不详。直到被慕容轻烟递来的书卷提了个醒儿,尘封的记忆,才显化出来。

万俟无明,这是误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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