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故人争鸣 星罗棋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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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敖洋这个角度,也可看到余慈半边身子。

恰好余慈正把右手腕摆在栏杆上,微扬起来,大约是和旁边的千宝道人说着什么,让他看得清楚明白。

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敖洋一时没理解:“你想说什么?”

敖休嗓子更为低沉,但偶尔跳出的尖音,就像黑暗中飞腾的火焰:“符珠啊,万古云霄的符珠,一直都在余慈腕上的,可现在没有!”

“嗯?”

“像这样的灵符,无论如何不可能收入储物法器之中,就算余慈能自辟虚空,硬要安置进去,也很危险。可如此灵符,又岂能假于他人?他的气机也有问题……”

敖休说到后来,已经有些散乱,可意思却是越发地明白了。

敖洋微微动容:“你是说……不是真身?”

“没错,我刚刚已经借着阳光看了几遍,他侧脸耳廓处在强光下,是半透明的……不管是分身投影,还是投影分身,在此的绝不是他的本体!”

敖洋第一个念头是:那他本体在何处?

而很快,他就知道,这毫无意义,现在最现实的情况是:余慈也太高傲,又或是笃定没有人与他相争,竟然只是让一具分身过来,对这场碧霄清谈的轻视程度,可想而知。

分身与否,还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让敖洋怦然心动的是,余慈手下捉襟见肘,已经是出了名的,这也就代表着,在轻视的态度下,他很可能根本没有为这场“分云斗符”准备人手!

换句话说,按照一个虚空世界只能出场一次的原则,就算余慈符法无敌,也最多能抢下一个胜场!

敖休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这是想着趁虚而入,打余慈一个措手不及。

想法不错,只是……还不够!

在遭遇到华夫人这场变故之后,敖洋要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谨慎。

五场比斗的人物,余慈也许拿不出来,但最低限度的三场总没问题。

别看余慈现在是孤家寡人的样子,但见他与薛平治好得仿佛奸夫淫妇一般,说不定那位跟着薛平治过来的士如真君,就是为他准备的。

他们这边请来的乔休真君等人,不敢说就能稳胜。

还有千宝道人,这位离尘宗的三代弟子,出身名门,在祭炼法器上别有神通,而一般来说,祭炼出彩,符法不会弱,也是个变数。

胜不足喜,因为还要处理后续的麻烦。而失败的话……

这样的生意,怎么看,做来都是赔本儿买卖!

心中挣扎片刻,敖洋还是准备摇头否定,可这时候,有人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敖洋愕然扭头,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火狱真君?”

来的竟然是正一道的张天吉,此时到来,所为何事,不问可知。

海商会和正一道的关系,其实也不错,否则敖休也不可能拜入正一道门下修行,敖洋和这位,也是打过交道的。

张天吉本身脾气就不是太好,如今全盘计划打乱,脸色是真不好看,说话也是粗声粗气:

“再加上正一道,怎样?”

这一刻,敖洋真心动了。

他之前不愿与余慈为敌,最现实的原因还是:他们真的出手得罪人了,也未必就有胜算,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

但若正一道愿意下水,情况就彻底不同。

以他们这回到来的符法高人数目,便是用上驷下驷之法,也足够把余慈一方活活拖死,胜算不说十成,也有八成。

更重要的是,有了正一道垫背,就算后来直面洗玉盟和渊虚天君的压力,感觉中也不是不可接受。

但这还不能成为此时两方联手的充分理由。

敖洋仍有疑虑:“真君,不要怪我直白,本会目前和渊虚天君有些龃龉,出手还说得过去,但贵宗何以如此?”

张天吉哼了一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咦?”

张天吉冷哼一声:“死星这鬼地方,上清宗当他是宝,我宗又如何会看在眼中?只是若不从这里下手,回头恐怕连插手置换的机会也没了!”

“真君的意思是……”

“话说在前头,这处死星,真要是得手之后,我宗是要拿来与人交易的。如果贵会不乐意,此事就此作罢。”

敖洋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竟有此事?交易何处?”

“九气圆界……一小部分。”

敖洋一句“我答应”险些就喷出口去,好不容易暂时含住。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起来,洗玉盟虽然给了渊虚天君、上清后圣面子,不与之相争,可是背地里,还是有人想给他们使绊子。

能够拿出九气圆界的部分来交易,一方面说明那个宗门的实力雄厚、财大气粗;另一方面也可确证,其对余慈的态度,似乎已经超出忌惮和警惕的范畴了。

是谁呢?

敖洋不知道,也不准备去问张天吉——反正不可能从他那儿得到答案。

但敖洋的心思已经活络了。

如果硬要从洗玉盟嘴里抢食吃,他当然会有几分忌惮,可如今是内外勾连,做把生意,又可见到余慈遭人背刺一刀,他又何乐而不为?

他也知道,正一道主动和他们联络,说不定也是有转嫁矛盾、分担压力的想法。

可九气圆界本身,就算只是部分参股,也是值这个价儿的。

就像敖休刚刚所说的,剩下六处虚空世界,死星、飞瀑界都是鸡肋,太始星太过重要,不可能脱出洗玉盟的掌控,也就九气圆界、冰岚界、昭轩圣界还有争抢的价值。

九气圆界,是不知何时的某位大能欲成就一界,未竞全功,只是聚集了巨量混沌气流,圈锢一域,非具备界域的长生中人进入,转眼就要化成血水。里面更生就种种异类,且有太初之气等种种先天之物,价值不可估量。

如正一道这样的南方玄门,一开始就对这里很感兴趣,或可由此参悟玄元始气的奥妙。

海商会若能参与,只是采集先天之物,用以制器、炼丹,就是绝大的财源,而最让敖洋期待的是,或许,他能通过这次合作,与洗玉盟某个大宗门搭上线儿,若能形成固定的关系渠道,其在北地三湖区域,也会更容易站稳脚跟。

此时,述玄楼上,夏夫人已经屈指,待她手边玉罄敲响,死星归属便是尘埃落定。

而敖洋和张天吉的商议,也到了最后关头:

“占股几何?”

“各占十分之一!”

敖洋狠挫牙关:“干了!”

但他紧接着又道:“此事做得仓促,难以排布阵势,我方都是自外延请之人,不好计算,故而请贵宗先派人出阵,以测虚实,也好做后面的计划。”

张天吉迟疑了下,缓缓点头。

紧接着,他传出讯息,便卡在夏夫人将要敲击手边玉罄之时,正一道借的“壳子”,洗玉盟某个盛阶宗门的主事便猛地站起身:

“真阳坛请与天君相争!”

此人一嗓子吼出来,刹那间四面八面不知几千几万道目光攒射而至,直刺得他浑身发软,险些又一屁股坐回去。

而当述玄楼上,余慈看不出喜怒的视线投来,他整个人都不自觉打起了摆子,距离出丑,也就是一线之隔。

除非眼瞎的,否则看到这种情形,谁也知道,里面定有问题。

但今天出的问题还少吗?

洗玉湖上万千修士,才不会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强人们抱有任何“同情心”,他们要的,只是热闹而已!

刹那间,湖上的欢叫声、咒骂声交织碰撞,如山呼海啸,声动水天。

还是出岔子了……

薛平治微微皱眉,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余慈这几日都在域外修行,恐怕真没有什么准备。

她不精于符法,帮不上忙,已经请来的士如真君,倒是能上场,千宝道人再算一个。真要是不成了,藏身在观景云台上的朋友,也可以出把力,勉强是能把架子支起来,不至于让人看了笑话。

可问题在于,在楼阁之中,居高临下,发生的种种,都瞒不过人去。

真阳坛的背后,究竟是哪个,她已经有了谱。

海商会,还有……正一道!

前者不说,后面这群牛鼻子,难道就看不清局势,铁了心的要和洗玉盟对着干?

偏偏,他们还真是强敌!

“道友……”

话才刚开个头儿,对方却根本不给他们这边反应的机会,已经派人登场。

和之前夏夫人声明后,“漫长”的等待间隙,形成了鲜明对比。

至于出场这位,身着道袍,身材高胖,肚腩甚大,面相倒也和蔼,只是随他悬空在述玄楼外,调匀气机,眉心便有异象呈露,霞光千重,便如在此间升起了一轮太阳。

见到来人,水天之间,又是一阵低哗。

便是一直面无表情的余慈,都微露惊容。

薛平治看到余慈表情,心中忧虑更甚,但如今,也只有无奈摇头:

“他们也好意思!”

述玄楼上,坐于主宾之位,一直眯着眼睛的辛乙,蓦地嘿嘿笑出声来。

笑音洒播出去,引得楼外高胖道士也是苦笑,但既然来了,就没有再顾惜名声的道理。

“正一道广微,代真阳坛斗这第一场。”

也怪不得旁人大惊小怪。

到来比斗的这位,在真界名声着实响亮,乃是北荒天篆社的首脑,在北地颇有名望的广微真人!

就是这位胖大老道,在符法上博采众家,修为纯厚,虽说尚没能渡过风灾,成就劫法宗师,但那份符法造诣,用“出类拔萃”来形容,半点儿都不为过。

当年,他被人请去北荒坐镇,便能开风气之先,使得符法修行,在北荒蔚然成风,帮助天篆社扎下根来。

能技压一域,固然了得;可能够主导一域风气,此人在符法上的修行和相关的影响力,已经远超出了其修为境界的限制,堪称宗师一级。

正是由于他在符法上的造诣太深,给天篆社的贡献太大,人们往往会忽略了他的出身,只以“天篆广微”来称呼,而如今自报家门,让人恍然明悟:

他是天篆社的首脑没错,但其出身,却是正一道。

真阳坛背后是哪个,在水天之间,万千修士眼中,已经是昭然若揭。

张天吉在观景云台上,也是郁闷。

其实,若有一点儿可能,他也不愿意让广微真人出手。

论辈份,广微真人还是他的师叔,虽说修为境界上,较他还低了一层,但在符法的圆融上,他是自愧不如的。

有这样一位符法宗师级别的人物,在天篆社,模糊掉身份,其实对正一道的帮助更大,只是这次争抢虚空世界,宗门决议下得晚,再从南国调人来已经太迟,可不是哪家都像八景宫,可以上下天梯,送个大活人到亿万里开外的。

偏偏广微真人有事,到北荒最东端的三途城授课,距离北地三湖,反倒是最近的那个,这才临时调他过来撑场子。

“分云斗符”的规则下,有这一位在,某些环节上,和一位大劫法宗师亲临也差不多了。

此时派出广微真人打头阵,则是出于中庸的考虑。

正一道与海商会合流这后,这边的符修储备,比洗玉盟各宗“合力”,自然是天壤之别,但拿出五位真人级别的,也绝不吃力,甚至再加两位小劫法宗师,也是做得出来。

在排兵布阵上,肯定比余慈那边来得自如。

广微真人头一个顶上,就是为了冲乱那边的阵脚——面对如此强敌,恐怕除了余慈之外,再没有人能有胜算,就是士如真君,以散修研习符法,实是有天然的障碍,修为境界不论,在符法造诣上,也不可能比广微真人更强。

是让过这一局?还是以强破强、以硬碰硬?

不管余慈那边做出什么选择,接下来的主动权,就都在他们这一方。

更何况,如今余慈托大,来的不是本体,而是分身。

如果余慈真的第一个顶上去,说不定广微真人就要破他横空出世以来的不败金身!

那时候,可没有人管,余慈是不是本体在此,有没有出全力。

薛平治扭头看士如真君,眼中意思很明白:

可有胜算?

士如真君白晳面孔上,凝重得仿佛连睫毛都冻结了,只是微透出一层血红,深吸口气道:

“当年我曾受真人点化关窍……不论修为境界,只论符法造诣,我不如也。”

连薛平治也不知道,里面还有这层关节。

目前来看,境界上的差异,竟或许是士如真君唯一的优势。

当然,士如真君能从一位散修,强大小三灾,成就劫法境界,自然有他的意志在,也不会因为曾经的师长登场,就会有所动摇。

他当即便要起身,哪知一旁千宝道人按着了他:

“此时还要讲究些方式方法,看我这下驷兑了他!”

“若真如此,不如我去。”

薛平治明眸一转:“正好我对符法很有兴趣,向广微真人讨教一番,也是好的。”

“元君去的话,未免太过了。”

千宝道人倒是考虑到薛平治的身份,就算她如今伤势作祟,境界跌落,但在真界的地位摆在那儿,如果纯以兑子的目的上去,难免会有损清名。

不过他的脑子转得极快:“阿慈你手下难道就没有一个……”

“何必如此,自然是由我来。”

“哈?”

千宝道人愣了一下,还待再说,余慈抬手制止,示意他和薛平治等且耐心观看,随即将视线投向帘幕后,主位上夏夫人所在。

这就是你所说,需要打发的那些“不知轻重高低”之辈吗?

夏夫人你的眼界可真高啊!

不管这是否是一个意外,针对他的恶意和考验,就这么突如其来地降临了。

此时的局面很清楚,他面临的,是正一道与海商会的合流。

海商会也还罢了,他和正一道,也就是在环带湖上结了一点儿仇怨,当日与罗刹鬼王一战后,对面就自觉地压下去,绝口不提。

如今态度反覆,想来里面也有一番曲折。

余慈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通过一连串的事态演化,已经认清了一件事:

洗玉盟内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彻底孤立的,永远都存在着扩散和传导的脉络。

“四天八地”、或曰“三天九地”这些核心宗门,正是通过这种“传导”的方式,汲取力量,控制局面,保障自家的丰厚利益。

这件事,也不会例外。

死星之于洗玉盟内外,价值、意义完全不同,对海商会、正一道便是鸡肋式的存在。

也许一个人会脑子发昏做赔本买卖,一个宗门有时也会马失前蹄,可在这种情形下,两家还联手去跳坑添坑,又是什么道理?

想到这儿,余慈又是一笑: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不正是最厌烦这些东西吗?

好不容易清净几天,回头再考虑这些腌臜事儿,觉得灵台都昏蒙许多。

他站起身来,光线透过水晶之顶,洒落身上。

大日煌煌悬照,纵然已被禁制削减了大部分温度,可那光照大千的明耀辉煌,正像此时他的本体所追逐的目标,在光和热之中,蕴藏着令人心向往之的至理。

而如此日轮,竟然只是当年巫神模拟真正大日所做,思来便让人嗟呀感叹。

对比之下,越发显得今日之事,几如糠秕,难以下咽。

他长吸口气,像是将滚热的太阳真火抽入心头,焚尽一切萦绕牵累。

余慈心神过了遍火,倒是愈发澄澈,他离席趋前,向楼外的对手、也是早年的旧识微微行礼:

“见过广微真人。”

广微真人看到余慈亲来比斗,苦笑更甚,只道:“朱太乙有徒如此,敢不让人羡煞!”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强把重心移到斗符上来:“可由天君选题。”

说罢,他闭上嘴,再不多言。

见此情形,后面士如真君也是叹息:“广微真人还是有操守的……”

旁边千宝道人则没他那么多感慨,他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越是严峻时刻,越是轻松自在,心态极佳。此时便笑道:

“这一位也是方正之人,或许是不好意思,让咱们这边胜率高了一成。其实若我是广微真人,必然会选星罗法。此法既要有符法造诣,在阵法布局上也要有些根基,更需要老辣和算计,没有听说阿慈在上面有什么心得,能避开最好……”

他话音未落,余慈已然朗声开口:

“我早听闻,今日分云斗符的五法之中,以星罗法最近于本来面目,我与真人,不如便以此法切磋如何?”

千宝道人险些咬到自家的舌头。

广微真人有点儿惊讶:“小友亦喜棋道?”

“与棋道上,一窍不通……唯符窍还算通达。”

如果说,在符法领域中,有什么会让广微真人欣慰的,必是此类言语无疑。

广微真人哑然失笑:“那我们便来手谈一局。”

当下,就有人想摆上棋盘,却让余慈挥手阻止。

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他主动走出述玄楼,离开那个波云诡谲的环境,心胸当即为之一畅,再向广微真人点头示意,他背转身,负手步空,往一侧观景云台上去。

广微真人当即便从余慈的气机运转中,会了心意,略一沉吟,便也背向而行。

待后来,二人都是越过了观景云台,分踞在述玄楼两侧,略偏东的位置。

两人隔空对峙的中线,恰是与两处观景云台的中线相合,处在述玄楼和云台半包围的中心点。

看二人如此对峙,楼内相对安静,楼外、湖上则是议论纷纷。

之前那几轮分云斗符,虽也是气象万千,但都是内容大于形式,真正精彩的部分,都是在天外云端显现,相对来说,各个符修的出场、比试,都是以简洁平实为主,还没有谁会像现在这样,做出如此姿态的。

不过效果也是非常明显,还没有真正出手,有些人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了。

还有人则不以为然:

“闹得和生死决战似的……至于么?”

“架势端得不小,回头败下阵来,看他怎么收场?”

这些酸话,在湖面上的声音不小,可在观景云台上,还真没几个敢开口。

便是想说的,随着时间推移,也都息了心思。

毕竟,他们见的,与别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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