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天地为炉 造化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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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楼内楼外,各方头面人物,都是无奈。

他们发现,辛乙的想法,已经与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了,否则怎会听来只觉得更加糊涂?

这时候,不免就要出来个捧哏的:“敢问天君,这走眼……是何意啊?”

辛乙却没有立刻回应:“嗯,让我梳理梳理。”

他就在那儿想,可有人憋不住,又问:

“这传下来的,可真是道韵么?”

辛乙莫名其妙:“你们前几日不是亲身经历?怎么还来问我?”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果然,对那日的情形,辛天君当有一份不寻常的关注。

世上修士,但凡是层次到了,又有哪个能忽略掉呢?

要说“真文道韵”,当日万古云霄发动之时,他们之中,确实有相当一部分亲眼观睹,亲耳所闻。可那是在“万古云霄”的大架构之下,谁也不会认为……或者说不会希望,余慈有随意调动此等无上神通的能耐。

人们不进入余慈的心内虚空,自然也就不会明白,万古云霄是如何与云楼树、承启天密切结合的。

但经辛乙这么一“提醒”,止不住思路就往上面靠。

不得不说,余慈在“润物无声”上,做得实在太过出色,如果心有疑虑,很难察觉,但若细心品味,在和暖日光之下,耳闻缥缈清音,吐纳数回,述玄楼内外都开始觉得,心口有氤氲暖意,似存非存,似续非续。

若再细细感应,便有一道纯阳之气,不炼而自生,神魂相接,便如同浸泡在温水中,好生受用。

一时间,楼内楼外尽都沉默下去。

之前的符法演示,对湖上那些修士来说,是一份机缘,他们还能调侃、不屑,可到了现在,谁敢说这份机缘不是自己的?

眼看渐入佳境,耳畔却是“砰”地一声,难得的气氛就此打破。

“原来如此!”

辛乙重重击案,大笑出声,全不管自己是否打扰了别人:“怪不得呢,从一开始,渊虚天君就没把心思放在符法上……从头到尾,就是在太阳上做功夫。”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心中骂娘,可辛乙的话又太勾人,蓝学桢不自觉便问:

“以天君之意,那位究竟是如何做法?”

辛乙拿手往天上一指:“法度随之、气象过之。”

他随后解释,如果余慈只是一路演示出‘帝钟’神通,也就那样了。天垣本命金符的‘五器四神’虽然奇妙,本身也只算得小神通,在上清宗根本心法的主导下,合理架构,才有大神通的威能,如此便有上限。

可如今,余慈仅仅是借符法神通的壳,去表达他对大日气象的“看法”。

也因此,自然而然地,他减去了这一脉符法中,过于霸道直接的部分,代之而起的,是普照无私的纯厚之意。

通过特殊的手段,太阳可以燃起燎原大火,但这哪里比得上当空悬照,普照大千,生灵之所必须之妙?

失了“燎原”之火,也就是少杀几个人;

而丢了这阳光暖意,万物生长还有何可恃?

道、术之别,便在于此了。

“所以说,渊虚天君真正的手法,不是说演示什么帝钟神通,而是借用这一路符法,重新诠释他眼中的大日——上人论道,不外如此。哈,我这回当真是不虚此行!”

蓝学桢本来听得还算明白,可当某个词儿跳出来,他和满楼的修士便又糊涂了。

“诠释?”

辛乙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道:

“是他想让太阳怎么照……就怎么照呗!”

满座修士,尽皆哑然。

能听懂的,自然是更深层的体会;而听不懂的,却也不妨碍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去理解和把握。

故而不管是谁,又不免以别样的眼神,遥望经由太乙烟都星火符、太阳九芒十乌符、以至于太上圆光流金火铃符重新“诠释”的日轮。

辛乙的话音,楼内楼外都听得见,面对如此评论与评价,只要是听懂的,想保持寻常颜色,也是艰难。

比如敖休,此时已经有些失魂落魄:“他究竟想干什么?”

张天吉阴沉着脸,不说话。

敖洋倒是非常冷静:“就算他把这一局玩出花儿来,也只是一胜而已,这一局过后,他们那边却是要先出人了,选题也是我们掌握,胜面极大,而且,我们还有火狱真君和乔休真君……”

说到这里,敖洋扭头对张天吉道:“真君,是否让广微真人暂避锋芒?”

他的意思是,广微真人现在败势已显,看起来又没有特别强烈的争胜之念,不如随便下几手,认输算了。

不要让余慈借这一局棋,再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作为,顺势将己方的士气提至巅峰。

人的心思是很微妙的,如果下一局是那位士如真君出场,借此大势,恐怕真有可能超水平发挥,到时就算张天吉或乔休上阵,也不敢说必胜。

再输掉第二局,剩下三局里稍微有个什么意外,他们就只能在此彪炳史册的大事件中,充作背景了。

张天吉神情微动,显然是动心了,可是当他抬头,看到广微真人出奇安然平静的意态,便叹了口气:

“此子狡猾,正切中广微师叔的脉搏,师叔未必乐意……”

所谓的广微真人“故意缓手”的说法,就算辛乙将其否定,此时的张天吉也要死扣着不放开,好给自己留一些颜面,而顺着这个思路多考虑一层,张天吉更发现,如今这形势,恐怕也是骑虎难下:

“强行中止,做得太明显,怕是有损师叔清名,还是顺其自然吧……”

嘴上说着,心里也在想:

看这形势,反正没多久了,何必枉做小人?

敖洋也叹了口气,不再劝说,而是收摄心神,和张天吉讨论起下一局的策略,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排解此刻他们心中的隐忧。

哪知没说几句,周围忽然又是骚动。

两人愕然抬头,此时身后敖休已经发出了惊叹声。

只见虚空棋盘之上,广微真人投落乌光,高空云气青鸾又一声长鸣,逆着日光盘旋飞起,忽然当空分散,飘飘羽落。

这当然不是自绝认负,那飘飞的鸾羽,才至半途,分明是化做千百个灵光符文,排列纵横,法度谨严,如一篇当空布下的绝妙文章。

其中更有线条勾勒,呈现出十多位姿容神态各不相同的神明法相,也尽都嵌入灵光符文之中,翻折叠合,转眼成册。

观景云台上,张天吉先是发怔,继而拍膝长叹:

“化应灵文,合符成箓!”

广微真人不愧是符法宗师级数的人物,就在一路被动之下,也是百折不挠,竟然能使出正一道的神通符法,将前面显化的一应散乱的符形,临时书以灵文,集结成一部法箓,一脉相应,感灵通神,论结构的复杂,还要远在余慈的符法神通之上。

只这一手,张天吉便是自愧不如的。

恐怕就是正一道符法造诣最高的“呈天君”,也就是做到这一步了。

敖洋对符法是个外行,见这一手应下,声势大不相同,也有些惊喜:

“莫不是可能反败为胜?”

张天吉无法答他。

也在此时,余慈落子,此刻情况仿佛与开局时掉转过来,他这一着平平无奇,当空悬照的大日金乌、缥缈清音,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变化。

旁人尚来不及细品,广微真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径直落子。

这肯定是超越了之前他所有的落子速度,而当那乌沉沉的光芒落定,很大一部分修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也在此刻,虚空棋盘上,白光上冲,光焰飞腾,然后……

熄灭了一片!

落子、断气、提子!

水天之间,陡然间静寂下去,而观景云台上,则是敖休第一个醒觉,下意识激跳起来,狂叫了一声:

“好!”

这一声吼,使得观景云台、乃至于述玄楼上的气氛,均如河上冰层迸裂,喀喀喇喇响成一片。

“突来一着,下得好辣手!这怕不是有一条大龙了?”

“怎么回事儿?这是要翻盘吗?”

“这局面可是越发地看不懂了。”

议论到后来,便是辛乙都摇头:“竟给逼到了这步田地……”

怎么,想改口?

某些人不可避免地这样想法,可又不敢确定。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敢擅解辛乙他老人家的话意了,尤其是胸口那氤氲暖意依旧存在之际。

一时间,述玄楼内都是沉默。

但辛乙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他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好好看吧,这是广微拼了老命给你们争来的……”

话至此处,不管别人是怎样的反应,他都不再多言,也有些意兴阑珊。

因为他最清楚,广微真人素来倡导的是清净符,即单纯摹天仿地、画符成窍、以气贯之,不喜其中掺有太多所谓“神明”之能、香火之力。便是正一道内,性灵通神的符法亦是高妙,他也很少涉及。

可眼这一部拼合起来的符箓,有个名目,叫做“太上正一禁煞解厄法箓”,虽然结构精妙,法力通天,却终究还是借用“神明”之力,对广微真人来讲,不再是那么纯粹。

至于为何如此,原因很简单:

广微真人还想支撑下去……他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支撑下去!

私心杂念……终于沉渣泛起?

辛乙摸着自家脑壳,在心中调笑了老友一句。

当棋局进行到第四十一合,那种局面,就是个修行刚入门的通神小修,也能看出来,广微真人败势已成,万万没有扳回来的机会了。可一旦认输,这盘可称“空前”的棋局,便再没有了存续的必要。

这时候的广微真人,“私心”才真正占了上风。

他让想这盘棋局尽可能地延续下去,“逼”余慈尽情展现其中神通威能,使得水天之间万千修士能够体会符法不可思议的奥妙。

可也是这份“私心”,才是真正排除了门户之见,无你我、内外之分。

有的只是对符法的一个“痴”字而已。

不管述玄楼内外有多少人能够理解辛乙的言语、明白广微的情怀,棋局都在持续。

余慈应手。

自家几乎是给屠灭了一条大龙,排布的四十余个窍眼,转眼就扫灭了三分之一,不管是在现实的棋局上,还是星罗法的规矩下,都是大大的不妙。

可余慈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落子的节奏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动,依旧干脆、直接。

随着白光投落棋盘,棋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变化,可就是这种“无变化”,才让能看清局面的人惊心且无奈。

辛乙早就不看棋盘了,他眯起眼睛,透过水晶顶,看天空日轮。

此时在述玄楼上,和他眼中看到的“情景”比较类似的,可能不超过一个巴掌。

越是观察,心里越是发痒,无意识地扭动脖颈:

“真想拿下来修修啊……”

便在他的感叹声中,余慈和广微真人又各落五子,前者则又被提了两子,棋面上简直就是一溃千里的模样。

甚至在残缺的棋形周围,都要找不到落子的空当。

水天之间,万千修士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瞠目结舌,不知东南西北。

半空中,余慈摇摇头,他明白广微真人的想法,可用的方法已是无奈之下仅有的选择,未免不怎么周全,冲乱了棋形、符形之后,能看懂棋局中间内核的,已是凤毛麟角,而技巧上的变化,也已经穷尽。

那些水准参差不齐的修士看了,怕是有害无益。

到此为止吧!

余慈投落棋子,落在虚空棋盘上,依旧是挨着自家棋形,也是附近仅有的几处能下子的地方。

一子落下,许多人就是呲牙咧嘴。在棋术上,这简直就是自堵出路,再送一条大龙去给广微真人屠宰。

只要广微真人落子的话……

可问题在于,广微真人拈子在手,却再也找不到落子的位置。

概因虚空棋盘之上,之前他所排布的黑子,其黑沉颜色正逐一褪去,换了炽白光焰,冲霄燃烧。

广微真人愣了愣,慨然叹息:“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

叹罢掷子,就此认负。

述玄楼上,辛乙续他所言,悠悠长吟:“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何物为炭兮,何物为铜?”

楼上诸人听得直翻白眼儿,连广微真人突然认输的冲击都淡了不少:

您老是不是突然忘词儿了?

当然,也有人在思虑辛乙话中深意。

若按原初所本,应是“天地如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乃是流传千古的名句。

经辛乙这么一改,意味儿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在暗指什么。

述玄楼上的人在动脑筋,而在观景云台上,敖休则在怒叫:“违规……”

“你闭嘴!”

张天吉毫不客气地呵斥过去,按正一道的辈份,敖休算他的师弟,训起来理所应当。

压住了敖休,张天吉又对旁边弟子道:“去迎你广微师叔祖回来!”

弟子应命而去,这位本来也是莫名其妙,可才一动身,四面又传来惊呼声,他一抬头,只见高空之下,日轮外围烟霞正急剧收拢,盘转化形,转眼间成了一具似铃铛又似小钟模样的法器,顶部提手有山形如剑,正是玄门帝钟形制。

而日轮中的三足金乌则是首度飞出,往帝钟内投去。

帝钟只一晃,便将金乌收纳,甚至不见任何变化痕迹。

但紧接着再一晃,缥缈清音微见起伏,广微真人所结的“太上正一禁煞解厄法箓”便是砰然崩解,其中“神明”似已具灵性,在崩散的符文中,现了法相,个个三尺有奇,内外俱现光明,于虚空中结阵自守。

可那帝钟第三次晃动,便有飞腾烈焰自十余具神明法相中燃起,顷刻间使之尽化飞灰,连带着漫天符文,亦都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被训斥的敖休有些清醒过来,可是这局面已不是他能看得懂的,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张天吉。

然而后者只是将眼一瞪,呵斥因天空变化而走神的弟子:

“愣着干嘛呢!”

那弟子看得险些忘了自家的任务,被师尊呵斥一声,才记起来,忙不迭到了广微真人到近前,便见真人盘膝而坐,除了苦笑,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弟子也是有眼力的,一看便知,广微真人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几乎是被磨去了最后一点儿元气,险些就坠下云头。

怪不得张天吉要他来接呢……

弟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广微真人,慢慢回到观景云台上。

广微此时从头到脚,开始冒出蒸腾热气,止都止不住,十分狼狈。但述玄楼内外,没有人敢笑话他。

不说别的,只那一手合符成箓的手段,便能奠定广微真人符法宗师的地位,以真界之大,能有这般造诣的,绝不超过二十人。

若非是他,述玄楼内外、水天之间万千修士,也未必就听闻那泠然道韵、得睹这恢宏气象。

张天吉站起身,迎广微真人过来。

广微真人道一声“有负所托”,张天吉又行礼道:“累师叔破戒,天吉惶恐。”

他绝口不提胜负之事,好生安慰一番,转头看向敖洋,眸中意绪难明:

“现在,该贵会派人了。”

敖洋点头应道:“且不忙,按规矩,轮到那边先派人出来。”

在他身后,敖休实在是忍不住心头疑惑,故意无视了张天吉冷厉的眼神,直接问起广微真人:

“师叔,刚才余慈落子变色,这……”

广微真人本自静静调息,闻言睁眼,莞尔一笑:“实是我心思操切,弄巧成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若你想弄清其中符法奥妙,今日会后,可来寻我,仔细探讨一番。”

敖休“呃”了一声,他哪是想寻根问底,只是希望找出余慈手段的不合理之处罢了。心思太迫切,却是忘了,广微真人授业向来是认真严谨,若要寻去,不把里面道理给他解释清楚,他怕是难以脱身。

这时候,轮到敖洋替他解围了:

“真人,我们还要与渊虚天君那边至少战过三场,您以为……”

广微真人看他一眼,平淡回应:“天君不是不会再出场了么?”

说罢便又瞑目,自顾自调息去了。

张天吉当然看到广微真人的反应,知道这位师叔有些不满,但有些事情,开了头却不真正做到底,又岂能甘心?

况且,下一场不是海商会出头么?且看看他们如何安排,又是怎么个结果。

另一侧,得胜的余慈隔空向广微真人施礼,信手一招,半空那烟霞帝钟便滴溜溜打着转,到他手中,转眼不见。才回返楼上,薛平治起身相迎,而紧接着,辛乙竟也笑吟吟站起身来。

如此也还罢了,偏偏自帘幕后的夏夫人起,楚原湘、杨朱等也都如此。

这倒好,整个楼上,不管乐不乐意,各方修士纷纷起立,脸上表情各异,凑在一块儿看,当真古怪莫名。

薛平治明眸扫过楼内,继而展颜笑道:“天君与广微真人弈棋传法,恩泽万众,虽大日当空,亦要失色。”

她捧起余慈,自然是毫无压力。

但接下来,却是帘幕之后的夏夫人一语定乾坤:

“今日之后,天君与广微真人的‘洗玉谱’,必成一代名局,流芳千古。”

不少人心中腹诽:成了名局,然后去误人子弟么?

可不管怎样心中泛酸,人们也必须承认,只要不是当真用它来学下棋,且将这一局裁开,只用前面半局,拿来做真人境界以下符修的经典教材,决没有任何问题。

若真的推广开来,天下符修连脉布窍的基础功夫,恐怕要有相当的提升。

至于后面半局的法度规矩,以及气象真意,能看懂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可只要是看明白的,比如辛乙,又或者楚原湘、杨朱等,观其态度,里面的玄妙不言自明。

这时候,余慈倒是拿出谦逊的姿态:

“不敢,实是真人雅量宽宏,符法纯厚自然,才能逼出这一盘棋。”

说话间,他的视线在辛乙、楚原湘、杨奇等当先起立的几人面上一转,当然也没漏过夏夫人,几人目光接触,并没有做进一步的交流。

直到余慈回位,各方才陆续坐下。

余慈又举杯向楼上各人示意,但只略沾唇而已。

此时此刻,没有人说他倨傲无礼。一方面是实力地位使然;另一方面,明眼人也都看出来了,余慈在此的,实是一具分身,饮酒之类,全无意义。

至于为何是分身,又如何能以分身取胜,在连迭的变故之下,这类信息,似乎也没多少冲击力了。

千宝道人看余慈几乎成了半透明的侧脸,低声叹道:

“其实也是苦战哪!”

叹息未已,夏夫人柔声道:“五局三胜,天君拔得头筹。不知下一局,天君可有了人选?如今轮到天君先定人选。”

旁边薛平治便示意余慈,不要把士如真君忘记了。

余慈对她和士如真君微微颔首,接着却是转过头去,笑道:

“不能让师叔白来一趟,第二局,就请您出手相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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